展望1949:中華民國渡海文物展109.06.30-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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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至1949年間國共內戰,國府連三敗,導致軍民流離四散;1949年的渡海移潮,規模之大,所牽動的人數與歷史影響之深。本區展出1949年與之前後,徐蚌、上海、海南諸戰的相關手札,希望透過名人筆下信札,回首1949年的歷史,也與當今歷史搭起對話橋梁,賦予它前瞻意義。

 

 

 

 


 

 

 

 

戰後的勢局

1945年中國抗日戰爭畫下句點,隨之而起的,是另一場國共內戰;1945~1949年的烽火歲月,瀰漫一股詭譎擾動,似乎預言著國家主體之遞嬗。

 

 

 

        

徐永昌與於密蘇里艦簽定受降文書照片

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無條件投降,密蘇里艦因在1945年東京灣擔任日本受降艦而聞名於世,並在此艦甲板上舉行投降簽字儀式,正式結束第二次世界大戰。當時蔣中正任命時任軍令部部長徐永昌上將為代表團團長,率團接受受降儀式,並且是受降方第二個在日本投降書上簽名的,也是各國對中華民國堅持對日抗戰的肯定。
 

 王德溥/致吳鐵城信札   

 此信內容是國共內戰時發生在東北戰場的故事。故事主角李春光為滿人,九一八事變後,與其兄李春潤舉兵保鄉衛民。七七抗戰爆發後加入國民黨,且深受黨方栽培。抗戰勝利後,返回安東組織武裝力量積極反共,1947年元月任國民黨安東省黨部執行委員,兼革命自衛軍總司令。爾後一路與共黨鬥爭,多有壯烈之舉。隨著中共部隊在東北節節勝利,李春光也跟著輾轉流離,一路南逃。此封信寫於李春光潰敗逃至瀋陽之時,其時他的部隊已遣散,一身傷殘,極為狼狽。時任安東稅捐徵收局長的王德溥寫信給國民黨秘書長吳鐵城,代李春光向黨國求援,但此信顯然並未或來不及發揮效果,李春光不得不背負歷史的債務,一路流竄,並於1950年被取得政權的共黨逮捕,隔年遭到處決。
 

 張深切/致郭雨新信札    

 此信當寫於1946年,時洪炎秋擔任北平臺灣同鄉會會長,吳三連任天津臺灣同鄉會會長。張深切與兩人密切聯繫,為臺胞的尊嚴與利益多所爭取。戰後,臺人曾一度被視同日人看待,集中管理,產業也沒得到保障。1946年3月21日,行政院通過處理朝鮮、臺灣公私產業原則,情況才有所改善。此信函的背景即為臺民的身分處在敵人與同胞的過渡地帶,曖昧不明,所以才有「以前是期待祖國,現在期待誰呢?」之嘆。在時局大變動的階段,總會出現今日所謂的「轉型正義」的問題,「轉型正義」的措施總會帶來一些新的正義與不正義的後遺症,不可能全面正義。寫完此信不久,張深切即返臺擔任臺中師院的教務主任。因為碰上二二八事變,從此又轉向了另一種型態的人生。

 

 洪炎秋/致郭雨新信札     

此為洪炎秋於1946寫給郭雨新的信,洪與郭兩人都是當時臺灣文化界名人,郭雨新傳承臺灣反對運動之火種,洪炎秋則是鹿港文人洪棄生之子,為戰後臺籍知識份子當中少數的文壇健筆。從《閒人閒話》以下,一系列的「閒話」、「廢話」,打造了洪氏招牌文風。洪炎秋既與臺灣耆老關係匪淺,且受過日本教育,又出身北大,多重的經歷使他變成各方都需要倚重的人才,在戰後本省、外省的知識人之間扮演很重要的黏著劑。其臺大宿舍設於青田街,今委外經營,闢為茶館。屋外老樹參差,屋內清幽冷調,簡潔幾何型的雪白設計配合歷經塵世風霜的高山原木建築,頗像洪炎秋一身交疊的各種異色文明的神韻。

 

 

 

 

流離的1949

 

國共兩軍武力情勢消長更替,1948年歷經遼瀋、徐蚌、平津三大戰役,國軍大敗,兵力折損。1949年,百萬軍民離岸大陸/靠岸臺灣,流離的1949,滿載歷史的血淚。。

 

 

 

        

羅家模/致胡序荃信札

此信寫於遼瀋戰役國軍全盤崩潰的前一年,是寫給黃埔六期騎兵科的一位舊日同學,此同學正應他們共同的一位官校同科舊友之邀到松花江剿共。這位在信中隱然成為焦點人物的軍人,即是當時東北剿共的重要將領廖耀湘。信主羅家模於1926年入黃埔軍校六期騎兵科,1949年投共,加入解放軍第一野戰軍,1954年病逝於北京。他自二十歲入黃埔騎兵科後,一生的經歷幾乎與騎兵分不開,寫此信時官位當已拜至中將,但其生命仍圍繞黃埔軍校求學時的記憶。信主對時局不滿之情溢於言表,觀「哭靈」、「美化」之語,可見一斑。
 

徐州剿匪總司令部政協委員會委員簡派狀(吳協唐)

徐蚌會戰是國共決戰三大戰役中最南的一戰,此戰失利,國府失去精銳部隊,江北盡失,江南隨後也迅速淪陷。此份文件為一位國民黨要員參與徐蚌戰事的政協委員會的簡派狀。
 

奉浙江省主席兼警備司令周喦之命爆破錢塘江橋命令

這是1949年國共江南戰役的一份公文書,是國府一方的鍾超弘營長寫給趙永如連長的函件,雙方官階都不大,但公函所說的任務,其重要性可不小。錢塘江大橋位於杭州六和塔附近,橫跨在以海潮洶湧聞名的錢塘江上。此橋是中國自行設計監造的第一座雙層式鐵、公路兩用大橋,設計者是茅以升。1949年5月,上海岌岌可危,國府為阻止解放軍南下,乃實施炸毀錢塘江大橋之舉。錢塘江大橋是具有指標性的建物,炸此大橋自是政治大事,理當隱密進行。但天壤間總有難以理喻之事,本件公文竟是當日炸橋的手令,該手令還有第二連趙永如連長的批文:「余率第一、三排前往實施,與二排隨連部行動。」文後押四月卅日,也就是接到命令的同一天,足見當時軍情之緊張。

 

蔣介石-致湯恩伯信札

本封信為蔣介石於上海陷共前所寫。在淪陷前,蔣介石與湯恩伯幾乎天天有飛機往來傳遞訊息。這段期間蔣、湯兩人信札的內容有二,一是上海保衛戰,一是如何撤退劉安祺在青島的部隊,使之安然回到國府管轄區。此信內容除提及撤退青島部隊之事外,也提及如何處理黃金。劉安祺部隊後來安全撤出,傍靠基隆後,大部分的部隊又參加了廣東及海南保衛戰,1950年以後再由海南島撤回臺灣。在一片兵敗、投降的浪潮中,青島撤軍是蔣其時難得見到的一帖寬心寧神劑。搶運黃金則是1949傳奇中的一齣重頭戲,國府即憑藉此批物質財力,度過渡海來臺早期的難關。此信言及中央銀行黃金之事,很可能是有關黃金傳聞最後的訊息,因為再過四日,上海即落入共軍手中,再也不可能有搶運之事。

 
        

 

陳濟棠/致余漢謀電報

1949年,晚年的陳濟棠擔任海南行政長官兼海南警備司令,當時海南地區不斷遭受共匪侵擾,而海南地區的兵力單薄,軍民生活辛苦。陳濟棠為充實防衛力量,發電報予余漢謀,希望能由臺灣支援陸軍與海事防衛力量,讓海南基地能日益穩固,早日反攻大陸,完成建國大業。

余漢謀/致李宏達信札

1950年3月底,中共已建國半年,在當時國府仍能執行公權力的地區中,臺灣與海南是最大的兩塊版圖,但兩地相距甚遠,補給不易,國府事實上不能不以臺灣為國防首選。由於海南島離大陸較近,其內部又有共黨的武裝縱隊,易於裡應外合,所以中共很快就將槍砲轉向海南,跨海戰爭於焉爆發。國防部當時負責海南防務的是薛岳、陳濟棠、余漢謀等粵籍將領,此信即為余漢謀寫給麾下將領的信函,信中充滿鼓舞打氣之意。可惜事與願違,李宏達隨即不幸戰敗被俘,慘遭殺害,距收到此信不到一個月。余漢謀後來亦曾寫信給國防部長郭寄嶠,代其家屬申請撫卹。李宏達可能畢生從未踏上臺灣的土地,卻為臺灣而死,他的生命與臺灣的命運間,有一條隱微卻又堅韌的線牽連著。

鍾似蘭/致余漢謀信札

鍾似蘭是李宏達軍長的未亡人,李宏達於1950年海南島戰役中被俘,隔年慘遭槍決,寡婦孤兒一家八口,最小的未滿一歲,最大的「年僅及冠」,流落香港,悲涼可知。早在鍾似蘭寫此陳情信函一年前,余漢謀曾去信期勉李宏達,希其「枕戈以待,再演一番好身手,殲彼頑寇,復我河山。中興之會,在此一舉,則海南一島,當不讓漢之南陽、晉之淝水專美於前,而吾兄功名,從此益遠」。觀其信函內容,可謂奮揚卓厲,躍然紙上。未料一年之間,移星易宿,天地反覆,前後兩信對照,不勝悽愴。50年代初,國家貧困,即使犧牲者官階位至軍長,只怕能得到的撫卹也相當有限。李宏達靈位當已供奉於圓山忠烈祠,其未亡人的申訴不知是否已得到回應?


 

 

 

烽火下的真情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珍貴的家書,抑或朋友從遠方捎來的一封魚雁,不僅銘刻著戰火的記憶,更見證了這蒼茫的流離歲月。

 

 

 

              

樂竹芳/致于右任信札

來自蒙古族熱河昭烏達盟克什克騰旗人的她,樂竹芳是她的漢名,本名巴音比利格,曾任第一屆國民大會代表。此封寫給于右任院長的信,講述1949年情勢危急之秋,原計與丈夫席振鐸短暫停留香港後,便要遷移來臺,不料因財力窘迫,無法立即動身來到臺灣。如今己身已能籌得旅費,並希望能幫助外子席振鐸,早日來臺效命黨國,因此寫信給于右任院長,說明現況。

秦孝儀/致邵城、海平信札

秦孝儀自幼家學淵源,博覽群籍,其詩文長才與獨創之「秦體」書法,亦廣為世人譽揚。他長期擔任蔣介石之侍從秘書、國民黨中央黨部副秘書長、黨史會主任委員、故宮博物院院長等要職,為兩蔣倚重之文膽。除為蔣介石遺囑之起草人、〈蔣公紀念歌〉之作詞者,出掌黨史會主委期間,亦編有《國父全集》與《總統蔣公思想言論總集》,其詩作則輯為《玉丁寧館詩存》傳世。此件作品為秦孝儀在1949年雙十節深夜寫給友朋的一封信,信中提到:「黨政中樞,即日開始遷渝,定二十前在渝辦公……徙都雖未必即表示撤守,然戰火甚逼,我戰鬥配備亦未見強力,後局如何,甚難逆計……徙渝後,亦何堪問,祇有付此身休咎于度外矣」,情意淒其,可見一時末路之感。

邱清泉/致邱名棟信札

此信為邱清泉將軍寫給其弟邱名棟的家書,可能是他一生最後的一封親筆信。1948年9月,國共內戰正熾,邱清泉仍與其弟探討古詩的問題,信中所說「受人指責」,當指蔣介石申斥他之前沒救援區壽年之事件,邱清泉為此受到議處,心殊怏怏。但戰局變化甚快,1948年9月,邱清泉重新被任命為徐州剿匪第二兵團副司令,初駐紮商邱,也就是寫此信時的地點,草寫此信未竟,即受命行軍,可見其時兵馬倥傯的情形。徐蚌會戰爆發後,國府軍隊失利,隔年邱清泉亦戰死沙場。邱清泉為國共內戰中,國軍陣亡將士的代表人物,徐蚌會戰則是代表性的三大戰役之一。國共最高當局當時都已作好在徐州地區一決勝負的準備,歷史作莊,國共兩黨押注,結果國府大敗,神州染紅。

香港調景嶺陜西同鄉會/致于右任信札

1949年冬,國民黨失掉大陸的政權,香港因為鄰近大陸,又是在英國統治之下,不會受到共黨攻佔,因此遂有大批人士流亡至香港。這批親國民黨且反共的難民流落香港後,舉目無親,衣食無著,港府遂將此批難民送至鯉魚門附近極荒涼的「吊頸嶺」就地安置。但「吊頸嶺」文字不雅,有關單位乃將「吊頸」改以諧音的「調景」兩字。本封信是羈旅在調景嶺的陝西同鄉會理事長等人所寫的一封求救信,情真意切,字字血淚,時間當為五○年代初期,亦即難民剛移到調景嶺不久。信中所說旅港陝民「狀類乞丐,形若骷髏」,其語當不誇張。于右任為陝西大老,國府渡海後,續任監察院院長,在臺灣算是黨國要人。陝西在港難民走投無路之際,很自然會向他求援。

王萬程/致許鄧璞信札

1949年國府自大陸撤退,局勢天崩地解,軍民四散流離,其中最受矚目者當是敗退至滇緬地區的李彌部隊以及撤退到越南的黃杰部隊。本信信主是隨黃杰部隊入越的一位中級軍官,信中所說「西南大陸棄守後,由桂而柳而邕,歷時四月,間關萬里,於三十八年十二月入越」,無異是說黃杰兵團的撤退路線。黃杰部隊入越後,先被拘留於越北的集中營,1950年8月後,轉移到富國島,1953年經我方外交斡旋後,方以軍艦及商輪分七批將三萬五千名留越軍民運回臺灣。留越國軍是大動亂中一則動人的故事,黃杰則被視為「海上蘇武」。此信信主就像1949流散來臺的大部分軍民一樣,歷史不見得會記載他們的名字,但他們的事蹟卻是構成悲歡離合的大時代的激情因素。


 

 

 

靠岸後的局面

 

1949年渡海移民潮,並非沒落的象徵,而是一次新生,在海峽的這端,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夢想與家園,揮別過去,展開新的篇章。

 

 

 

     

中央通訊社關於桂永清整頓海軍事宜密呈

本件密呈是致蔣總統的秘密函件,可能是某位海軍重要人士所寫,內容主要談及時任海軍總司令桂永清,欲整頓海軍派系問題及各港口的情勢報告。海軍派系,從早年船政局建立到抗戰勝利,幾乎由閩系一枝獨秀,但隨著軍委會海軍處升格為海軍總司令部,閩系海軍勢力逐漸被弱化。桂永清入主海軍期間,閩系軍官備受打壓,導致1949年這段遷移歷史中,許多閩系軍官反而投共幫助中共建立海軍;來到臺灣的閩系軍官,也容易捲入無端爭議事件中。

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建艦復仇榮譽狀及收據

成立於1952年的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簡稱救國團),基於「反共復國」之需而設立,目標在於組織青年,致力反共復國志業。是年,10月31日總部正式設立於臺北,由蔣經國擔任首任主任。救國團的業務範圍深入中高級學校,舉辦各種教育性與團康活動吸引學生參加。「建艦復仇運動」,起因於太平號巡防艦在1954年11月,於大陳島海面被共軍魚雷快艇擊沉,由台南工學院發起鼓勵捐款的反共愛國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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